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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空】遇龙•上（一）

　　空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时空旅行会突然出了差错，撞上时空乱流，被卷入这个陌生的世界。 

　　醒来时他已经在这个世界的一片海域上了。 

　　刚醒来时，空就发现自己的处境并不美妙——全身都被雨水打湿，冷的厉害。肚子里空空如也，可谓饥寒交迫。 

　　但在陌生的地方，他并不敢轻举妄动，只费力地折了一支树上的树枝趁着涨潮的时间叉了几条鱼吃。但是彼时一直在下雨，他找不到干燥的地方，也没办法生火，只好潦草应付。 

　　第二天，空趁着雨停向能看见的石山探索，在一处背风的山崖底下搭了个简易帐篷，努力了许久，手都搓破了一层皮才生起火。那之后空就以吃果子和打鱼将就度日。 

　　空不是没有想要找到人烟，但是他发现这边的海域十分不安稳，经常有巨大的海兽相互撕咬战斗，石山里似乎也踞集着一些气势颇重的魔物。他不敢轻易远行，想要再囤积一些食物。遇上海兽争斗时，空则等着两方争斗结束后再浑水摸鱼，捡一些能吃的部位回石山。 

　　随着空在这里的时间变长，他开始尝试向外探索，也开始用自己做的骨刃猎杀一些小型动物和魔物。他的探索范围也越来越广，终于在一个远离海域的陆地上找到了一个小村庄。 

　　但空还没来得及高兴，村庄的人却直接将他赶了出去。 

　　空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而且他们似乎也并不能理解空的意思，看到空异于常人的装扮和沾血的骨刃，以为空是可以化身人形的大魔神，都十分恐惧，但村子里的那些男人们依旧拿着锄头之类的农具把空赶了出来。 

　　但空并没有放弃交流。随着空逐渐的尝试，村子里的人好像对他并不像一开始那么有敌意了，但是依旧不允许空进入村庄。 

　　空则尽力比划争取到了在村外用海兽的尸体或者小型魔兽的尸体交换一些东西。他手里的剑也是这么来的。村子里没人会用剑，于是随意扔给了他。 

　　空本来想向他们询问离开这里的路，但是苦于语言问题和村民依旧不信任，空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出去的信息。 

　　空本来都已经打算整理好东西冒险探路，但半个月前一个陌生人的出现带来了新的线索。 

　　空第一次看到若陀是因为他和石山的一只魔鸟打起来了。 

　　那只魔鸟空曾经远远看过它和海中魔兽的战斗，十分凶残，平时也不敢招惹，谁知前两日刚刚破晓，空准备去采些干净的露水和果子的时候，听到那只鸟的哀鸣。 

　　出于好奇，空悄悄上了魔鸟平时待的山头，结果就看到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陌生男人逮着魔鸟就是暴揍。 

　　空发现了那个男人好像并不是人类，本来已经准备离开这种是非之地，谁知那个男人打完魔鸟突然看向空藏身的地方。 

　　“呦？哪来的小耗子这么喜欢看人打架？” 

　　空听不懂他讲话，但是直觉不妙，还没准备跑就被若陀直接用法术定住了。 

　　“嗯？” 

　　一脸好奇的男人半蹲下来贴着空的脸仔细观察。迎面而来的魔神威压一下子让空白了脸。 

　　陌生的男人捏了捏他的脸。 

　　“活的人类？离王殿这么近还没死？真稀奇。” 

　　他嘟囔着空听不懂的话，又扯了扯他金色的长发。 

　　“稀奇古怪的。喂，你叫什么名字。” 

　　他对空问道。但是空除了能听懂一个“你”字，一个字都听不懂。当然也回答不出来。 

　　于是若陀又捏着他的下巴摇来摇去的。 

　　“怎么不说话？还是个小哑巴？”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带着点随意和看轻，让空想到了那些带着恶意看着他的村民。 

　　空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拍开了他的手，皱着眉冷冷地说了一句。 

　　“滚开。” 

　　这个词还是从那些村民那学来的。 

　　若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好。 

　　“原来不是哑巴，声音还挺好听的。可惜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 

　　空举着那把破剑退后两步对着他。一言不发。 

　　“你还是第一个敢拿剑对着我的人。”若陀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平静，若是熟悉他的钟离看到便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征兆。 

　　但是空不知道。 

　　他听不懂璃月的话，和人的交流都是半猜脸色半猜动作。因此看着若陀看不出什么的脸色，空有些茫然，但还是提着剑应对。 

　　若陀也发现了不对劲。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看不起我？”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空依旧茫然，虽然他听懂了那个“我”字。但其他的依旧不明白。 

　　顿了顿，他又说了一句滚开。只是这次的语气弱了许多。 

　　若陀这会不明白也明白了。他收了身上的威势，摸着下巴看着空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讲话？真奇怪，潮汐之域的人类怎么会听不懂璃月话……” 

　　空依旧没有反应。 

　　若陀看着空有些懵懵的反应，笑了出来。 

　　这可太有意思了。一看就很奇怪的人出现在了潮汐之域离王殿这么近的地方。还没受到潮汐魔神的影响失去理智，还听不懂璃月的语言。 

　　“喂。”若陀喊了一声。 

　　空眨了眨眼。 

　　若陀指了指自己。 

　　“我，若陀。” 

　　然后指了指空。 

　　“你呢？” 

　　空感觉到若陀不再有敌意，慢慢放下了剑。 

　　他能理解一些若陀的意思。 

　　于是他朝着若陀问道。 

　　“你，热陀？” 

　　“对。我，若陀。” 

　　若陀得到了空的回应还有些惊喜。虽然空的发音并不标准，但是一下子就能理解他的意思，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 

　　若陀玩心大起，然后又问道。 

　　“你呢？” 

　　“我？” 

　　“对。”若陀怕空理解不了，还点了点头。 

　　“我……”空顿了顿。然后拿剑在地上写写画画。 

　　最后写出来一个若陀看不懂的名字。 

　　“果然不是璃月人吗……那算了，我就叫你小哑巴吧。” 

　　“？”空茫然地抬头看他。 

　　若陀又做了一遍动作。 

　　“我，若陀，你，小哑巴。” 

　　“小，鸭、巴？”空有些迷茫。这个音节刚才好像听到过，感觉意思不是很好。 

　　若陀揉了揉他金色的长发。 

　　“嘛，小哑巴其实很可爱的。” 

　　空皱着眉瞪了若陀一眼，把本来就很炸毛，结果更炸毛的头发捋顺，然后默默地看着若陀。 

　　若陀思考了一下，然后牵起空的手腕。 

　　“摩拉克斯那家伙常说什么，要与人为善。虽然我对他的理论都不感兴趣，但是你蛮好玩的，暂且允许你跟着我好啦~” 

　　虽然空依旧听不懂若陀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若陀要带着他去哪里。但是目前空反抗不了他，而且若陀看起来也没用敌意或者杀意的样子，空也就准备先乖乖跟着若陀看看局势。 

　　这么一跟，就是几乎半个月的样子。 

　　起初若陀对他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兴致勃勃地教他认这认那，还教了他一些剑术和防身的招数，空对此还是很感激的。 

　　但是肉眼可见的，若陀的热情很快消退了下去，空也越来越难找到若陀的身影。 

　　不过空倒并不那么在意。在刚刚能和若陀简单交流之后，空就询问了若陀出去的方向。若陀也告诉了空。 

　　空本来打算等再见到若陀就正式和他道别离开海域，但前两天若陀突然出现，却交给了空一个艰难的任务。 

　　“小哑巴，我得去跟一个丑八怪打架。如果有人来找我……啊不对，会来这找我的只有摩拉克斯吧……”风尘仆仆的若陀散着一头黑发，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 

　　“这样，我教你一句话，你如果见到他，就复述给他。摩拉克斯肯定能懂。” 

　　若陀说的快，空来不及捕捉到完整的意思，但是也听到几个词。 

　　“见到，他？”空眨了眨眼睛。 

　　“他，是。谁？” 

　　若陀想了想，慢慢给空描述了起来。 

　　他先比了比自己的头顶，然后往上抬了抬。 

　　“这么高。” 

　　空点了点头。 

　　“白色的衣服。” 

　　“白色，衣服。”空复述了一遍。 

　　“戴着个大帽子。” 

　　空迷惑地看着若陀。 

　　“猫子？” 

　　“啊……对哦，你没见过帽子。那这样。他没有眼睛。”若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没有眼睛。” 

　　“没有，眼睛？”空大为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记了下来。 

　　“然后，一看起来就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算了，这个你可能听不懂。记住前面的就可以了。”若陀摆了摆手。 

　　空点了点头。“这么——高。白色，衣服。没有眼睛。” 

　　“对。如果你看见这个人，你就和他说，若陀去打架了，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回来。” 

　　空慢慢地磕磕绊绊地说了一遍。 

　　“若陀，打架。不担心。很快，回来。” 

　　“对对对。就这样就行。那我走了～”话音未落，若陀直接掐诀向雾海杀去。 

　　“等等！”空正要叫住他和他说他传完话之后就要离开这里，结果根本没有叫住那个跑的比风还快的男人。 

　　“……”算了。 

　　空看着已经看不到背影的海域，叹了口气。 

　　既然若陀说他很快就回来，那等等也应该没事。 

　　等了两天。若陀没回来，那个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没有眼睛的“他”也没来。 

　　就在空都准备放弃继续记那两句话的时候。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没有眼睛”的，奇奇怪怪的人。 

　　 

　　 

　　 

　　﹉﹉﹉﹉﹉幕后小剧场﹉﹉﹉﹉ 

　　某日钟离怀里抱着空。想起他们初见的时候，有些奇怪地问道。 

　　“当时你第一次见我，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 

　　“啊……这个……”空打着哈哈，“钟离的眼睛好看。” 

　　钟离哦了一声，明显并不信这个说辞。 

　　空想了想，搂着钟离的脖子。 

　　“我和你说，但是你不能生气。” 

　　“好。” 

　　“其实是若陀，他和我说你没有眼睛。我还没见过没有眼睛的人，所以多看了两眼。” 

　　钟离有些失笑不已。 

　　“没有眼睛？” 

　　空抿了抿嘴。 

　　“其实当初你的那个帽子垂下来的时候，我还真的没看到你的眼睛。” 

　　“不过……若陀果然是骗人的嘛。钟离的眼睛这么好看，只是不想给人看到而已。” 

　　说完，空在钟离的眼尾亲了一口。 

　　“但是被我看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