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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空】今夜我在德令哈（19）

       ◇魈空，ooc，abo:ao，破镜重圆，狗血，无生子，短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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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想过，

　　在黄昏，在日落，在澄净的蓝色海洋变成温暖的粉橙色，

　　我唱着歌，你为我弹吉他伴奏，

　　或许会有海风，有白色的海鸥。

　　它们围绕着我们，

　　然后我一定要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

　　单膝跪地，向你求婚，

　　我会把那些曾经没能说出口的情话唱给你听，

　　你金色的长发，你漂亮的眼睛。

　　你是我永远想要吟诵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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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一夜都没有睡着。

　　他卸载了那些娱乐平台，没有注意后续，也就没有发现凌晨时魈在自己各大账号发的这首短诗。

　　那时已经很晚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也不知道舆论因为主人公这种肯定性的回应而又掀起一顿风波。

　　空没有想象过魈会怎么回应这件事，其实只要冷落这波节奏，魈继续出歌，两人不再接触，网络也会渐渐淡忘这件事。

　　他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在他看来，这件事不会有第二种解决办法。

　　他并不为这些而烦恼。

　　他只是后知后觉地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住疏远的原则，那些时日的相处，那些拥抱，那个吻。

　　是因为他的放任，魈才会又一次……

　　不应该这样的。

　　他心情有些烦躁，心烦意乱的，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逸散的信息素闻起来不太对劲。

　　等到第一抹微曦的天光撒进来，空也睁开眼。他眼下青黑，显然一夜都没睡着。

　　坐起身的时候他才闻到自己的甜橙味信息素，皱了皱眉。

　　像是又有些异常，但是他的健康手环上次去安抚魈的时候摔坏了，后来也没有再买新的，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要不要去医院？

　　空闪过这样的念头，但看到窗外天色尚早，雨声也依旧清晰，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拖着昏沉的步子进了洗漱间，一抬头空便看见自己苍白的脸色。

　　有些混沌的脑子似乎也清醒了一点，空抬手摸了一下额温，发现自己有些发热。

　　不仅额头有些热热的，脸颊的温度也有些烫，但是自己又感觉不到，只有把手背贴上去的时候才能发现异常。

　　怎么回事……？

　　空因为突然的发热思绪有些迟缓，他晃了晃晕晕的头，脚步趔趄了一下。

　　好吧，看起来，像是得去医院了。

　　空拧开龙头捧了一点凉水撒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一下子就驱散了那有些昏沉的感觉。

　　洗漱完后，空又摸了摸滚烫的额头，发现温度并没有降下来，反而那种灼热的温度似乎还渐渐蔓延，一直到了心脏。

　　空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他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这些种种的预兆，总让他想到发病的征兆。

　　空有些脱力地扶着桌子坐在地上，抖着手点开手机。

　　他想要给谁打个电话——给医院，或者给魈。

　　但是那个显眼的未读消息让他犹豫了一下。

　　魈的联系头像上，有一个小小的，标志着未读消息的红点。

　　“呼——”

　　空已经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了。

　　但他还是抖着手点了进去。

　　他说了什么？

　　应该是早安吧。

　　那要给他回复一句，才行。

　　抱着这样的心态，空点进那个通讯界面。

　　但他却看到了一段话。

　　明明文字是冰冷的。

　　文字既没有声音，

　　也没有颜色。

　　它是褪色的诗，又是无言的歌。

　　但空突然就看见那段文字。

　　那首短诗。

　　空看见他说——

　　

　　

　　……你是我永远想要吟诵的歌。

　　

　　

　　绝望而激烈的情绪像是海上风暴掀起的巨大波涛一下子将心房裹挟，拿着手机的手指无力松开，“啪”的一声，手机跌落在地，屏幕蔓延出碎裂的蛛网纹。

　　“魈……”

　　空一只手抓住胸前的衣服，他低着头，金色的长发垂落在地上散乱着。

　　窗外雨声连绵，金发的青年坐在窗间撒进的渐曦光间，黑与白形成明显又割裂的分明轮廓，仿佛对应着某种破碎的孤寂。

　　他抓着衣服的手逐渐收紧，手背绷出凸起的青筋。

　　一滴泪落在地板上，寂静又无声。

　　空坐在地上，头渐渐地越来越低，他的背脊轻轻颤抖，像是一只濒死抽搐的鹿。

　　终于压抑不住的呜咽传了出来，他似乎是终于支撑不住了，倚倒在地上蜷缩起来。

　　他紧紧缩着身体，抱着自己的膝盖。

　　金发凌乱地遮盖住他半张脸，只露出已被咬出血的苍白嘴唇。

　　胸腔传来一阵一阵的窒息错觉，但仿佛流不尽的泪水又更近一步掠夺着已有的氧气。

　　他哭的喘不上气，逐渐升高的体温也让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因为停药而爆发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冰凉的地板逐渐吸取他的体温，空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清。

　　“♬We moved a value

　　went back home to play your songs

　　and I stayed out west close to waves

　　Now count the days

　　and I hope that someday

　　we can move in the same place to live our way

　　I'll count the days to see your face

　　You are my favorite song

　　you are my favorite song

　　You are my favorite song

　　……”

　　黑屏的手机亮起，断断续续的来电铃声也响了起来。

　　歌声唤醒了一点空的思绪，他挣扎着想过去拿到手机，动的时候脚踝撞上桌子，一个杯子被震了下来。

　　“噼啪”一声，玻璃杯摔成碎片，空撑起身体的时候，手掌不小心按了下去，一片血肉模糊。

　　但他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痛感，伸手拿到手机时，来电铃声却戛然而止。

　　他愣了一下，然后又无法遏制地抽泣起来。

　　他看到那个未接来电的发起人。

　　是魈。

　　“魈……”空几乎是用气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或许这一声短暂的呼唤拥有了魔法，已经黑下去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魈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屏幕亮起时，空的眼睛也亮了亮，他压抑着呼吸接通电话。

　　“……Aether”

　　手机的扬声器好像有些摔坏了，魈的声音听不分明。

　　空紧紧捂着嘴，任由眼泪不停地，安静地掉下来。

　　“Aether？”或许是空的沉默有些异常，魈的语调带了些疑问，“你在听吗？”

　　空的眼泪落得更凶了，他有些止不住自己的喘息，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

　　“Aether？！”魈几乎是立即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语气变得忧虑起来。

　　“Aether，空，你在哭吗？”

　　他语气又担忧又急切。

　　

　　你在哭吗？

　　曾经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坐在阶梯暗面，无声地把脸埋在膝间哭泣。

　　那时，他温和又羞赧的爱人也是这样，语带担忧地问他——

　　“Aether，你在哭吗？”

　　空终于坚持不住，在哭出声之前匆匆挂断了魈的电话。

　　他靠着桌子，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哭泣的原因却并不在此。

　　他抱着手机，慢慢慢慢拖着疲乏又混沌的身体挪到沙发一角，而后静静地抱膝坐在那里再也不动了。

　　

　　

　　“嘟——”

　　“嘟——”

　　“嘟——”

　　出租车内气氛死寂。

　　魈听着听筒传来的对方未接听的提示音，心急如焚。

　　“司机师傅您能再快一点吗？”他语气惶然，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别太着急，刚才不是接通了吗？”

　　经纪人努力安抚着他的情绪。

　　“可是他在哭……”魈皱着眉头，他的手紧紧握着手机，心底被无措所占据。

　　空怎么了？

　　他为什么在哭？

　　是因为网上那些议论吗？

　　还是……因为自己的回应。

　　没人能够给现在的他一个答案，所以魈才如此紧张。

　　经纪人看在眼里，她叹了口气，安慰魈道：“我们总算也是提前回来了，马上就能到酒店，与其在这干着急，不如想想到时候怎么和他交流。”

　　魈抿了抿唇。

　　“还有就是……”经纪人又叹了口气，“你既然做出这种回应的话，以后肯定免不了有很多风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魈捏着手机点了点头。

　　“我并不担心别人的议论，我只怕他会多想……”他紧紧皱着眉头，并没有对未来事业的忧虑。

　　经纪人于是也不再说话，看了看焦急的魈，自己开始发动人脉调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搅混水。

　　等终于到了酒店楼下，魈也没和经纪人说什么便像阵风一样跑进酒店。

　　他着急地坐上电梯一路跑到空的房间门口开始敲门。

　　“Aether？”

　　“你在吗？”

　　门内无人应声。

　　魈又着急地敲了会门，又给空打了个电话。

　　依旧无人接听。

　　魈看着禁闭的门，心下的担忧越来越重。

　　为什么他不接电话……

　　还是说……

　　魈有些忍不住开始更用力地拍打起门来。

　　“空，你在吗？我来了。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

　　有可能空并不在房间里面，但是魈有种预感，空一定还在里面。

　　他恨恨锤了一下门板，而后想到了什么，折返回一楼大厅。

　　因为当时办理业务的时候魈是和空一起的，于是在听到魈说另一名房客可能出事的时候，那边也很快反应过来，带着房间的钥匙和魈一起又回到了空房间门前。

　　“咔——”锁舌转动，门被推开。

　　旋即一股甜橙味的信息素气味飘了出来。

　　魈心里一紧，皱着眉头进了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房内光线昏暗——没有开灯，窗帘也只拉开一点点，映出地面上一个喇叭模样的光影。其余地方都是昏暗一片。

　　魈眼尖地看到地上带血的玻璃碎片，整颗心都慌乱起来。

　　“Aether？”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像是害怕吵醒了谁。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一团窝在沙发角落的阴影动了一下。

　　“Aether！”魈终于发现了他，一路绕过茶几走到窝在角落的空身边，那股甜橙的信息素香气更加浓重了。

　　“你还好吗？”魈微微倾下身子，想要确认空的状态。

　　“……魈？”空微微抬头。

　　空的声音太轻了，像是一缕拂过发梢的风。

　　魈没有听清他的呼唤，但他还是半蹲下来回应了他。

　　“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魈紧紧盯着空，依旧不敢放松下来。空的状态有些奇怪，但魈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魈轻柔的声音似乎终于惊醒了空。

　　但又好像没有完全把他从那些泛黄的旧忆里拖出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空的记忆似乎有些错乱。

　　金发青年一点点蹭到墨发青年的身前搂住他的脖子。

　　然后倚靠在他的肩上。

　　眼泪依旧在流着，很快打湿了魈的衣服。

　　“chéri，I'm sorry.”

　　金发青年这么在他耳畔呢喃。

　　魈一阵恍惚，那个亲密的称呼一下子把他的记忆也拉回到七年之前。

　　似乎在某个夕昏，哭泣的少年也这么抱着他的脖子，悲伤又绝望地这样和他道歉。

　　“……Aether”魈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感伤。

　　他抱住空有些单薄的脊背，然后一个用力站起身来把他整个抱进怀里，和那时的他一样。

　　他轻轻抚摸着空的脊背和他散落的金色长发，耳畔贴着空的发鬓。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这样的动作，安静又耐心地安抚他的情绪。

　　但这好像对于正陷落进过去的空而言还不够。

　　虚幻的过去与如梦的现实交织，脑海中的记忆混乱又模糊。

　　他无法止住自己的哭泣，只是无助地抓紧魈的衣服贴近他，想要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但仅仅这样根本不够。

　　“I need you.”

　　金发青年哭着抱紧他的脖子，似祈求似撒娇。

　　魈愣了一下，而后心底迅速塌陷。

　　他喟叹了一声，修长白皙的手指挑开他后颈的发，然后微微倾身，唇齿相覆。

　　属于alpha的信息素被温柔又强势地送进体内，身下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但依旧执着地开合着唇瓣。

　　或许他只是害怕，害怕这句话总是无法让他听见。

　　魈能感觉到青年温柔的吐息打在耳廓上。

　　他听见他说。

　　

　　“I lo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