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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空】绝对理性论证（下）

     ▎29

　　空很热。

　　他感觉自己要融化了。

　　某种不知名的冲动在他身体里冲撞，找不到宣泄的方向。

　　“好热……”

　　他想大喊，但是力气仅仅容许他低语。

　　空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只是徒劳地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好热……”

　　他的脑袋已经混沌了，意识不清，难受又委屈。

　　“艾尔海森……”

　　他想起自己喜欢的人，更觉得难过起来，甚至流了眼泪。

　　然后空感觉自己的脸被谁抬了起来，那个人的掌心温度凉凉的，好舒服。

　　空蹭着他，依旧叫着艾尔海森的名字。

　　“你想要谁？”他听见一个声音问道。

　　那道声音他不会认错。

　　“……你。”

　　“我是谁？”

　　空恍恍惚惚地半睁开眼，看见那双熟悉又令人心安的双眸。

　　“艾尔海森。”

　　

　　▎30

　　他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陌生的，被撑满的感觉让他觉得害怕。

　　想要逃，腰上却像被缠了锁链。

　　他像是在做一个梦，梦里那些被讨伐的巨兽绵延出各种陷阱，他跌倒在里面，浑身被擦过，被刺入，引起一阵又一阵颤栗。

　　他感觉自己一时被送至云端，一时被拉入深井，想要大声呼救，嘴巴却被一只大手堵住。

　　他想哭，但却连双眼都被捂住。

　　“艾尔海森……艾尔海森……”

　　他想向心中无所不知又无所不能的贤者求助，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回应。

　　“嗯。”

　　于是他紧紧抱住他，想获得援救。

　　但却被扣住十指，动弹不得。

　　

　　▎31

　　他醒来的时候，还很懵懂。

　　浑身都疼。

　　记忆停留在博士把针管里的药剂推进身体的那一刻。

　　后来……

　　后来的事回想不起来，让人头疼欲裂。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但房间里有熟悉的气味。

　　是艾尔海森的气味。

　　理智逐渐回归，空终于回忆起了一丝半点。

　　他的双眼逐渐睁圆，似乎是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东西。

　　他看见自己的衣服被叠好放在对面的矮桌上。

　　而他想起昨晚破碎，但令人脸红的回忆。

　　艾尔海森的喘息似乎还回想在耳边，陌生的欢愉让他的身体到现在都还在轻轻地抖。

　　空大脑空白。

　　

　　▎32

　　艾尔海森推开房门的时候，床上本应睡着的人没了踪影。

　　他脚步一顿，看见桌子上的衣服也消失不见，但窗帘和窗户大开着，几缕风吹了进来。

　　他的另一只手还蹲着一碗汤，蔓延的白色雾气遮住了他的目光。

　　

　　▎33

　　空像地鼠那样缩进了轻策庄北，曾经用古云有螭的线索进入的洞窟。

　　他本能地不想去回忆那夜的疯狂。

　　也不想去思考博士那个应该千刀万剐的小人到底做出了什么效果的药剂。

　　他不想去想，但脑海中没有哪一刻能真正停歇下来。

　　只要一安静下来，空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艾尔海森带着汗喘息的样子。

　　一想到他，空就会像被火烧了一样跳起来，然后跑来跑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得做点别的。

　　无论做点什么。

　　不能再想了。

　　空甚至在璃月也待不下去了，他最终去了稻妻。

　　他第一次觉得，在辽阔的海域上孤独的岛屿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34

　　离那天过去，已经一个多月了。

　　空越来越觉得，那天只是做了个梦。

　　对，只是做了个梦。

　　虽然梦醒来，自己的手腕上出现了痕迹，嘴唇也肿了，腰上还出现了指印。

　　但是他还是觉得那是个梦。

　　

　　▎35

　　再一次迈步进智慧宫，艾尔海森环视了四周，没有看到金发的那个人。

　　他没有太在意，只是打开自己带来的书，慢慢看了起来。

　　

　　▎36

　　又是一个月过去。

　　空已经渐渐平静下来，而他也实在是不喜欢稻妻到处流浪的武士和飘来飘去的漂浮灵，回到了璃月。

　　没走多远，他被凯瑟琳叫住。

　　“旅行者。”

　　空转头，看见凯瑟琳拿出一封信。

　　“有人给我写信吗？是谁呀？”空接过信，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呢。”

　　空拆开信封，露出里面一张信纸，和一缕熟悉的草木香气。

　　于是他的手一顿，心脏又开始砰砰地跳动起来。

　　做了良久的思想准备，空还是打开了信，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来见我。

　　

　　▎37

　　空去了智慧宫。

　　看到了艾尔海森。

　　他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双手紧张地放在心上。

　　他可以不来的，但空知道，就算这么逃避下去，问题永远不会解决。

　　不如由那个人，最后下一个对他的审判。

　　艾尔海森一如既往地直接——“找你是想说明一下那天的情况。”

　　于是空的脸色一白。

　　他低下头，抿住唇瓣。

　　“我看了他药剂的配方，发现里面多加了一味不必要的素材。”

　　“调制解药来不及了，所以当时冒犯你，是不得已而为之，抱歉。”

　　这几句话，像是刀一般扎破了空这两个月以来满满涨涨的内心。

　　也是啊。

　　他想着。

　　他早就猜到的，只是心里一直不肯承认，不肯承认那天的记忆仅仅是出自不得已的理由。

　　空的眼眶渐渐红了。

　　这时，他听见艾尔海森似乎浅浅地叹息了一声。

　　“看来，你没我想象的那么聪明。”

　　“什么？”突如其来的聪明与否的话题让空有些懵。

　　他抬起头，一滴泪正好落下。

　　他们目光对视，空第一次看见了艾尔海森可称之为复杂的眼神变化。

　　而后他又看见艾尔海森抬手，拿出一叠手帕。

　　他轻轻擦过空的眼尾，擦去那滴泪珠，而后指腹却按上了他的脸颊。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伤——来自于和海乱鬼的打斗。

　　“你实在是不长记性。”

　　这句话的语气有些沉，听起来感觉他在不高兴。

　　空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没有答话。

　　艾尔海森又轻轻用手指压了一下他的眼尾，然后收回手。

　　“做事之前，多思考。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说完，他起身走了。

　　

　　▎38

　　空不明白艾尔海森在说什么。

　　但他确切感受到了他指腹的温度。

　　他尝试去思考，但越想，艾尔海森那些不明的话语和他有些捉摸不定的脾气就越让他想不明白。

　　可是空这次不准备轻轻略过去。

　　他想不明白，决定去找艾尔海森问个清楚。

　　他还记得艾尔海森的家住在哪里。

　　于是有些忐忑地上门。

　　只是敲开门，开门的却是卡维。

　　“诶，是你啊？”

　　“啊……嗯。”

　　“你是来找那家伙的吗？他还没下班，应该得过会才回来。你要进来等他吗？”

　　“啊……好。”

　　

　　▎39

　　细数的话，这是他第三次来艾尔海森的家里。

　　但这次来的心情却很不一样。

　　又期待，又有些害怕。

　　

　　▎40

　　等待了很长时间，但艾尔海森都没有回来。

　　卡维有事出门，他竟然也放心他一个人待在家里。

　　空等着等着，在沙发里窝着睡着了。

　　“吱呀——”

　　大门被打开。

　　喝了些酒的艾尔海森推开门就看见沙发上的人影。

　　他沉默片刻，走过去，看见因为冷而蜷着的人之后，上楼拿了毯子，搭在他的身上，而后走进了厨房。

　　空醒来的时候，面前的桌上摆着饭菜，对面坐着拿着本的他相见的人。

　　空一惊，坐起身，发现身上被搭了一床毯子。

　　“艾……”他刚想叫人，就看见艾尔海森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谢，谢谢。”

　　空乖乖吃饭，吃完饭，又正襟危坐起来。

　　“找我什么事。”

　　艾尔海森先开口。

　　“你，你上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

　　“我，我不知道。”

　　

　　▎41

　　艾尔海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发誓，他从未如此有耐心过。

　　甚至他想着，与人交往实在是太麻烦了，不如算了。

　　可是看到对面那人的金色双眸时，这个想法又渐渐的消失不见，如同过去许多次那样。

　　或许他需要直接一点的手段。

　　“你过来。”

　　空依言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然后他就看见艾尔海森抬起手掐住了自己的下巴，俯身过来，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吻。

　　

　　▎42

　　空脑袋又一片空白了。

　　似乎他的问题已经不需要答案。

　　巨大的惊喜让他有点失去了思考能力，但是这种惊喜还是让他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所以，你是有点喜欢我吗？”

　　喜悦过后，他依旧还是想问这么一句，只是语气小心翼翼的。

　　艾尔海森没有回答，看上去他甚至有点开始后悔。

　　于是空抢答：“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

　　说完，又笑了起来。

　　

　　▎43

　　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就这么开始了。

　　一开始的时候，空不敢做出什么举动，但慢慢的，他也开始大胆起来。

　　看书的时候把椅子直接搬到他的身边，趁艾尔海森看书的时候轻轻摸他的手背。

　　艾尔海森偶尔会露出有些懊悔的眼神，不过很快空就又变得乖巧安静下来。

　　“是一本新的书吗？好看吗？”空趴在桌上，小声问道。

　　艾尔海森眼神微顿。

　　“不怎么样。”

　　他合上书，封面上用须弥文字写着标题——《绝对理性论证》

　　书的结尾给出论证结果——人是可以做到绝对理性的。

　　但艾尔海森看了一眼旁边正专注看着他的空，心里对这条论证画了个叉。

　　事实证明，绝对理性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