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空】恋爱理论研究（上）
★接《绝对理性论证》
★全文1.3w，太长，分两段一起发，没看到就是还在审核。
▎01
虽然过程有些莫名其妙。
但他们确实在一起了。
▎02
一开始的时候，空还不敢相信，他不敢做出格的举动，只是傻乎乎地看着艾尔海森笑。
艾尔海森偶尔抬抬眼睛看他，但大部分的时间，他不怎么关注沉浸在恋爱中的空。
但这并没有让空沮丧。
▎03
这天，空神神秘秘地到智慧宫来，给了艾尔海森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艾尔海森手里拿着那个像门牌一样的东西问道。
“洞天关牒。”空指尖点了点牌子，“试试注入元素力。”
艾尔海森照做，而后他便发现自己眼前的空间开始扭曲。
眼睛再一亮，眼前出现了一片海域。
“空间折叠……”艾尔海森下意识地关注起这个地方里所蕴含的对于空间折叠知识的运用，不过很快空就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里是我的尘歌壶，是我可以移动的家噢。”他眼睛亮亮的，手拉住艾尔海森的手腕，把他带到主宅。
“其实还有其他风格的岛屿，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海边，你呢？你喜欢这里吗？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随时进来。”
他笑的灿烂，表情毫无阴霾。
艾尔海森对于海洋没那么钟情，但也不讨厌，“谢谢”。他说着，表情看上去很平淡。
于是空雀跃的心思渐渐也淡了下来。不过他一向乐观，很快又打起精神，带着艾尔海森进了门。
“本来因为平时比较忙，都没怎么装修过这个庄园，不过我在一楼搭了一个很安静的看书的地方。”
他把人拉进主宅一层最大的房间，里面摆着很多书柜——大部分是空的，但有一些也放了书籍。
艾尔海森一眼看过去，果然大部分都是游记。
他真的很喜欢看这种旅行的故事，哪怕他本身就是个旅行者。
而“旅行者”还在碎碎念着：“我平时都是在图书馆借书，万文集舍的书又太贵了，只有稻妻的八重堂书还算便宜，但是都是连续本，看起来很累。所以暂时只有这些书了。”
“不过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地用书把它装满。”空转头过来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
“不错的提议。”艾尔海森回了一句。
他抬头，又环视了一圈这间明亮、温暖的读书室，但却正好错过了空眼中那一抹希冀。
他想被夸夸，但他没有。
▎04
空曾经想象过自己和艾尔海森在一起之后的样子。
但真正和他在一起之后，他反而开始对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难以忍受。
艾尔海森就是这样的。
有些冷淡，对人有些疏离。
他知道。
当这样的性格被从“暗恋者”的角度来看的时候，它显得有独特的魅力和吸引力。
但当它被从“恋人”的角度来看的时候，它开始显得残酷。
空知道自己不应该要求艾尔海森改变太多，可人类习惯于贪心，
和不满足。
这是人性的弱点。
▎05
和往常一样接下冒险家协会的任务，空向智慧宫走去。
智慧宫的书籍搬运一向是个不受人待见的任务——毕竟它又繁琐又累。
但是看在报酬还不错的份上，空没有计较太多。
熟门熟路地推着压满书籍的推车进智慧宫的时候，空听见几个人在大声地讨论艾尔海森。
“也不知道新上任的代理贤者是个什么脾气，我的新的研究项目不知道还能不能批下来。”
“我看他就不像个好人，不然为什么大贤者一倒他就上台了。”
“他好像挺冷酷的吧，我一个学长的野外研究项目就被毙了，据说教令院很多学派的论文也都重新拿去审核了。”
“这不是很正常？想培养自己知论派的势力呗，到时候教令院都是知论派的人，就算他最后没当大贤者，日子肯定也很滋润……”
这些话语激怒了空。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斤斤计较的人，更不会去在意旁人谈论的事情。实际上在以前旅途的过程中，他也听到过一些关于自己的不好的传言。
但他从未反驳。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们这么说艾尔海森，空感到一股难言的愤怒。
于是他走了过去，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明明是自己的心思不纯洁，却要猜测别人的行为是出于邪恶的目的。明明是自己的能力不够，却要怪项目不通过，是因为别人的刁难。怪不得教令院的大贤者会想出那些愚蠢的手段，看来和你们这些人也脱不开干系吧。”
空第一次这么“牙尖嘴利”地反驳别人，他实际上有些紧张，但在说完这些之后感到一股轻松和愉悦。
那群教令院的人显然不会被人辩驳到哑口无言。那个说自己项目不通过的男性学者用一种探究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将空看了个遍。
而后他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外乡人，你未免也太过自傲。别以为得到了小吉祥草王的青睐，就可以在智慧宫中横行无忌。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她那么宽容你的鲁莽。”
“我也不需要你的宽容，至少从身份而言，我想布耶尔最初的贤者这个名号比一个项目被毙的学者还是更受人认可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空开始感谢起纳西妲给自己的这个名号，一开始的时候，对于这个名号，他感到有些羞耻。但没想到它也有发挥实际作用的一天。
或许是空有些得意的表情，刺痛了那位男性学者的自尊心。他也尖锐的反驳：“不论我们的名号究竟谁更受认可，至少你为艾尔海森辩驳的动机并不纯粹吧，天真的暗恋者。”
▎06
空一瞬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和艾尔海森在一起的事情或许有人知道，也或许没有人知道。但至少他们在一起之后也曾一起来智慧宫看书。
他相信一定有教令院的学者曾经看到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不然那个人不会知道他对艾尔海森的情感。但是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中原来一直都只是一个暗恋者。
他很敏锐的意识到，
原来在这些人的目光中，艾尔海森从未对旅行者他这个人表达过，恋人间的喜欢。
▎07
空说不上来自己究竟该不该介意这件事。明明和艾尔海森在一起，是自己渴望了很久的祈求。但真正达成这一点之后，他却依旧不满足。
他像一个在沙漠中踽踽独行的渴水的旅人，祈求着艾尔海森这个人能够给他一碗甘甜的泉水。
但是那个他喜欢并且一直倾慕的人却摊摊手对他说——
“可我什么也没有。”
▎08
这是和往常一样安静的下午。
温暖的日光通过大大的花窗撒进智慧宫。
艾尔海森依旧坐在熟悉的桌边看书。
空坐在他的身旁，正在桌子上趴着睡觉。
这一切显得都和往常没有任何不一样。
但艾尔海森还是注意到了，一个明显不一样的一点。
这一次的空没有把脸露出来，朝着他这边睡去。而是将整个脸颊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或许他有一些不高兴。
但艾尔海森并不知道这不高兴究竟来源于哪里。
他只是这样认为着。
既然他没有求助，那就证明这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所以，留一些时间让他一个人消化情绪会更好。
▎09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空开始习惯了得不到回应的付出。
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开始难过。
“是不是我凝望你100次，你才会看我一眼呢？”
有一天空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艾尔海森听见了。艾尔海森正准备回答。却又听见他笑着说：“没事。”
只是那抹笑容看起来勉强又难过。
▎10
空心情正起伏时，却收到了婕德的来信，她邀请空去塔尼特部族做客，于是他便打算去和艾尔海森说一句。可能自己会有段时间不在须弥城。
不管艾尔海森对自己的情感是怎样的，空都觉得自己应该为当初的心动和决定承担起责任。尽管现在他或许并不喜欢自己，但空还是相信总有一天，艾尔海森对他的感情会有从0—1的突破。
去智慧宫的时候，他没有看到艾尔海森，但却正好遇见卡维，卡维告诉他艾尔海森，提纳里和赛诺，去了兰巴德酒馆喝酒。
本来他也是要去的，但是他现在手上有一个工程项目走不开。
卡维还拜托他去代他向提纳里和赛诺问好。
空于是就去了他说的酒馆。
下午茶的时间，酒馆的人没有晚上那么多，但是肉眼可见也坐了很多人。
空一眼就看到了头饰显眼的赛诺，他面对着大门坐着，旁边是正在低头喝酒的提纳里。
他们三人正在交谈。
空抬步向那里走去。
然后就听到赛诺忽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
“至少，我认为旅行者和你这种冷冰冰的人在一起或许并不会太好过，我想你应该也不太能喜欢他的热情，你一向都不耐烦情感充沛的人，你们并不合适。”
空于是脚步一顿，内心紧紧揪了起来。他的呼吸仿佛都停顿了。
然后在这种窒息的空气中，他听到艾尔海森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了两个字。
“的确。”
那一瞬间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撕裂了。
他感到一股无言的疼痛。
或许是他站立的太久，提纳里敏感地向他这里看来。
然后喊了他一句。
“旅行者？”
下一刻赛诺也抬头看向他，而艾尔海森则是有些惊讶的回头。
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维持一个相对平静的语气向他们问好。
“赛诺，提纳里。”他扯起一抹笑，“卡维让我代他向你们问好。”
然后他的目光又极快的撇过艾尔海森的脸——他不太敢看他脸上的表情。他害怕再从艾尔海森的脸上看到自己完全不想看到的情绪。
他感觉到自己的语速因为情绪的起伏而变得有些缓慢。
但空终究还是一字一句的把话说清楚了。
“我要去沙漠做客，所以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他又以很快的速度偷偷看了一眼艾尔海森。他发现艾尔海森似乎要起身向他走来。但空这个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于是他转身快步的跑出了兰巴德酒馆。
▎11
空逃跑似的离开之后，赛诺和提纳里相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提纳里抬头看了眼艾尔海森的脸色，第一次，他从艾尔海森的脸上看到了可以被称之为阴沉的表情。
在后续的讨论中，提纳里发现艾尔海森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但艾尔海森掩饰的很好，或许是因为提纳里额外的敏感性，他才能看出他脸上情绪的不同。
他们这次的讨论是关于利用沙漠发现的镇灵力量来遏制森林中死域的蔓延。
这个课题涉及的范围很广，因此他们几个地域的主要人员才会聚在一起讨论。
讨论结束之后，艾尔海森还要忙着落实这个课题的具体细节，提纳里几次想要开口，但都没有找到机会，最后只好作罢。
▎12
这一个月，是忙碌的一个月，无论对于艾尔海森来说，还是对于空来说——艾尔海森依旧忙着关于镇灵和死域的课题，而空则跌进了沙漠的陷阱。
他被芭别尔设计，和婕德打了一架，最后覆灭了整个塔尼特部族。
和婕德告别的时候，他看见她通红的眼眶和被强压下的泪意。
空感到沉重。
▎13
这种沉重的心思一直影响着他，即使回到了湿润的森林，空也不再像往常一样热情、开朗地笑。
他在道成林随意漫步的时候，遇见了正在巡林的提纳里。
对方看见他，朝他挥了挥手。
“空！”
空于是也和他打了个招呼。
走近之后，提纳里发现了他有些低落的神色，而他误以为是空仍为那天艾尔海森的发言耿耿于怀。
实际上空的确在那段时间为那两个字而难过，但是从沙漠出来之后，他不再那么难过，而是感到一阵迷茫——一种对艾尔海森和他的关系的迷茫。
他亲眼见证了婕德从好不容易融入新的部族，再到受到了族人的背叛，最后又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游子，她是那么渴望得到一个心灵的归属——和他那么像。
而婕德离去的身影到现在还刻在他的记忆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或许......爱，就像握在手中的沙子，握得越紧，漏的越多，到最后，除了掌心的些微沙尘，什么也无法留下。”
他们曾在月夜下谈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月光在婕德的脸上投下祂的怜悯。那一夜的月光，看起来格外的温和。
他不由自主地把这些话联想到自身，联想到他对艾尔海森不知从何而起的情感，联想到艾尔海森对他看起来虚无缥缈的情感。
空一时间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提纳里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你还好吗？”提纳里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担忧。
“没事。”空轻轻地笑了笑。
提纳里看了看他的表情，抖了抖耳朵，最终说出一个提议：“最近我们在和艾尔海森一起研究一个课题，有份文件还在他的手上，能拜托你帮我去拿一下吗？”
空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就听见提纳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觉得......或许你们两个有些误会，那天艾尔海森的本意应该不是那样。”
提纳里是在关心他。
这个认知让空的心里温暖起来。
而提纳里说的话，忽然就让空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他的意思并不是那样吗？
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话没有说完？
他开始将所有的期待都压在这个问题上。
就像看到一束烛光，但一往无畏的飞蛾。
▎14
那份文件在艾尔海森的家里。
但空敲门的时候，艾尔海森并不在家，正当他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应声，以为没人在家的时候，披着一头炸毛的头发的卡维打着哈欠给他开门了。
他脸上还有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熬了好几天的夜。
看见是他，卡维开口说道：“艾尔海森还没下班，你进来等他吧。”
“我......是来拿文件的，提纳里说，艾尔海森还有一份文件没给他。”
“文件？可能在书房吧，书房在二楼上楼左转第一间，你去找找吧。”卡维说完，还不等空提问，就又打着哈欠转身走了。
他看起来很困。
空想了想，还是没有叫住他。
二楼左转第一间，是艾尔海森的书房。
空从没有来过这里，但是一推门，空就觉得这里到处都充斥着他的风格——一些抽象的艺术雕塑，满满当当的书架，以及一张窗前的，又宽又大，被整理的整整齐齐的书桌。
书桌的左上角，放着白皮封着的文件，右边放着一本书，书下压着几张被钉起来的白纸。
空找了一下他桌上的文件，没有发现提纳里说的那份，于是便将那本书拿开，看下面的纸。
拿开的时候，他注意了一眼那本书的标题，叫做《绝对理性论证》。
书边有很多冒头的小标签纸，足以看出主人在书上应该做了很多标记。
空把它放到了一边，于是下面被压着的几张白纸就露了出来。
两行漂亮的文字展现在空的面前。
看见那两行字的时候，空的心脏忽然又感到一股无言的疼痛。
他看见那两行字是——《恋爱理论研究——以实践分析理性在恋爱中的相对性及理性论的泛概念研究》
以及下面的署名：
艾尔海森。
▎15
下午温暖的日光将这个不算太大的书房照的很明亮。
这种明亮让白纸上的每一个墨字都变得清晰可见。
这些墨迹太过清晰了，以至于每一处笔锋的转折都像是一把刀，插进空的心里。
“......爱情作为三大基础情感之一，实际上是最难用理性解析的，如果说亲情的羁绊可以用人类基因中生存和延续的羁绊来解释，友谊可以被轻松地解构为人类在社会化进程中的必要性利己行为，爱情在三个基础情感之间显得没有任何理性的论据支撑......”
“但实际上，爱情也是可以被理性定义的。”
“大部分的一见钟情实际上可以被解释为人类本能中关于‘美’的天性，美学崇拜始终是基因里的行为，日久生情实际上则可以用友情的逻辑解析。”
“这些大部分的日久生情，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喜欢，而只是一种合适的选择，归根结底是属于利己的选择。”
……
白皙的指尖翻过一页，又到一页。
实际上这份“初稿”很薄，总共只有五页，大部分的页面都是几段话并在一起，看起来还需再处理。
最后一页纸的底端，有这样一句结尾——
综上所述，爱情实际上是人类对于美学的一种虚构的幻想，它被赋予了不存在的纯粹和期待，也让爱这种关系比起其他情感来说更复杂，也更让人感到有负担。
这句话下面被笔迹的主人画了一条直线。
下划线，是重点标注的意思。
▎16
卡维的确是熬了几个大夜，他忙着工程的收尾，熬了几个通宵。
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自然是一个大觉直接睡到了下午，接近傍晚。
他醒来，去厨房煮了杯咖啡，端着杯子出来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他吓了一跳，往楼上看去，才发现是金发的少年正在下楼。
卡维恍惚了一瞬间——他怎么隐约记得，这个人是早上来的？
而现在，外面天色暗下来，都快到傍晚了。
因为他刚醒，所以只点了客厅的几盏灯，楼梯的灯光是暗着的，卡维看不清少年的神情，但莫名觉得不太对劲。
“呃……文件你找到了吗？”卡维问了一句。
少年没有回答，沉默地走下楼梯，走向大门，然后推门离开了。
落在背后的卡维有些奇怪地摇了摇头。
“算了，等会让艾尔海森问问吧。”
他知道他们的关系——恋人。
毕竟如果只是相识的，或者相熟的朋友，艾尔海森都不会嘱咐那么一句——
“如果有哪天他来找我，或者有其他的事，记得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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